王氏面上的笑也有些僵硬，她早該註意著些燕墨的，怪也怪這溫婉婉自己不爭氣，凈叫別人搶在她前面。

見王氏看著自己的目光淩厲，溫婉婉縮了縮脖子，她是最怕王氏的。

而後，她轉了轉眼珠，似是在想著什麽，起身道：“妹妹的舞姿優美，可當真是讓姐姐我飽了飽眼福，大姐你覺得如何？”

她猛的話鋒一轉，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到了燕如歌身上。

燕如歌笑了笑，點頭應了句：“妹妹說的極是，許妹妹的舞姿自然是極好的。”

“這許妹妹的舞姿諸位已經見過了，妹妹我也算是大飽眼福，只是細細想來妹妹卻未曾見過姐姐你起舞，不知今日妹妹有沒有這福氣能看上一看？”溫婉婉自始至終面上一直都掛著笑，甚是婉淑的道。

聞言，燕如歌卻只是笑了笑。

想必溫婉婉從前便已經很清楚了，燕如歌從未學過舞技，哪裏會跳舞？

今日來的不少千金都是想著法兒的想讓燕如歌出醜，現下有這機會她們哪裏會放過？

尤其是見燕如歌沒有應下來，她們心中便也知道了，這燕如歌恐怕不會作舞。

不過想來也是，她們可一直聽說燕如歌是武將出身，從小又甚少在京城，自然是沒能學過這些歌舞，說白了就是個野蠻無能之輩。

“婉婉，你也莫要為難燕姑娘了，燕姑娘向來習武，哪裏會這些。”人群中，一道聲音傳了出來。

說話的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原先恨燕如歌恨得牙癢癢的季曉。

今日季老爺也有來，見季曉這麽說，他的面上有些慌亂，連忙拉了拉季曉的袖子，季曉這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以燕賀來現下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若是季曉當眾叫燕賀來難堪，那燕賀來心中定是會怨恨季家，要是在皇上面前說些什麽那他季家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定是會大打折扣。

雖然季曉沒能再繼續說下去，只是方才那一句便足以將燕如歌推入火坑了。

她這話正好提醒了在座的眾人，這燕如歌是個習武的野人。倒不是說習武之人野蠻，而是這自古以來甚少有女子習武。

若是女子想要成親，除了雙方門當戶對，最看重的便是女子的貞潔禮儀，倘若真的如同季曉所說這燕如歌是個粗野女子，那來日斷斷不會有人肯娶她為妻。

見自己的目的達成，季曉得意地揚了揚頭，還不忘挑釁的看了一眼燕如歌。

燕如歌自知她這是激將法，倒也沒有一絲慌亂之意，仍是自顧自地倒著酒。

喬麗姬有些擔憂的看著燕如歌，而後又垂著眸子想了想。

再怎麽說這燕如歌都幫過她，現下她有難自己是該幫她的。只是前兩日王氏已經不高興了，若是她現下再幫著燕如歌說話，恐怕王氏日後又會刁難自己。

想著，喬麗姬有些遲疑，而後她還是決定開口幫這燕如歌，不過卻也不全是為了幫她。

喬麗姬自知身份低賤，入不了那些個夫人的眼，更是有不少人還不知道燕家有她這位三夫人，她也正好借著這事兒楊一揚名。

“咳咳。”想著，喬麗姬咳了咳，見眾人朝著她看了過來，她這才緩緩起身，“諸位，我剛來燕府想來諸位對我還有些面生，倒不如我為諸位唱上一曲，也好讓諸位能記住麗姬。”

說罷，喬麗姬便起身朝著正殿中央走了去。

眾人看著她，眼裏滿是疑惑，直到聽燕賀來開口他們這才點了點頭：“這是我燕府的三夫人。”

不論如何，既然喬麗姬嫁到了燕府那便是他燕府人，他向來護短，更不想因此丟了燕家的臉，這才開口為那喬麗姬說了句話。

只是這一句，卻叫坐在一旁的王氏不高興了。

她冷哼了一聲，目光發寒的看著喬麗姬，從前她以為這喬麗姬只是貪財了些，卻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多小心思，看來她得好好管管這位“三夫人”了。

喬麗姬從前是歌姬出身，並不光彩，只是王氏為了能讓他進燕府這才想著法兒的抹去了她原先的身份。

不得不說，喬麗姬的聲音確實很是婉轉動聽，直到她唱完，不少人這才意猶未盡的點了點頭。

溫婉婉看著喬麗姬，緊緊攥緊了拳頭，她實在是沒想到喬麗姬竟然會幫燕如歌開口。

不過她仍是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燕如歌一眼，起身又道：“三娘果然不凡，恐怕這京城裏的第一歌姬都比不上三娘你。”

她的語氣有些嘲諷之意，當著眾人的面將喬麗姬同那些個技子想比，不少夫人聞言也都笑了笑，喬麗姬更是覺著無地自容，臉色有些蒼白。

若是換做旁人被這麽說恐怕不會有什麽反應，只是喬麗姬自己清楚，溫婉婉這是在提醒她註意自己的身份。

見喬麗姬面上的難堪之意，燕如歌終於還是起身了，“妹妹，話不能這麽說，三娘歌技豈是旁的技子能比？這話若是從旁人嘴裏說出來也便罷了，怎的妹妹你也如此出言不遜。”

說到這裏，燕如歌又將目光挪到了溫婉婉身上，眼中滿是埋怨。

溫婉婉咬了咬唇，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她，方才她一心想著羞辱喬氏，卻忘記了現下的場合，良久，她這才開口道：“姐姐教訓的是，妹妹日後會註意。”

“好了！”燕賀來開口打斷了二人，他朝著眾人擺了擺手，笑道：“讓諸位看笑話了，今兒個天色也不早了，明日還有早朝，諸位若是無他事便可先自行回府。”

聞言，眾人一同起身應了句，這才轉身出了正殿。不少人都為今日沒能見上燕如歌舞姿一事暗自遺憾，也有不少人覺著季曉所言有些道理，恐怕這燕如歌只是個粗魯的女子。

不過瞧著平日裏燕如歌氣若幽蘭的模樣，季曉所說的實在是沒有什麽信服力，眾人也只是掛在嘴邊談論上一兩句便沒有了其他下話，絲毫沒有在意燕如歌今日未有作舞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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